20多年前，76岁的金庸老先生，做出一个“疯狂”的决定，以1元的价格卖掉了《笑傲江湖》的版权。

消息一出，大家都觉得老先生这怕是，年纪大了所以“一时冲动”。但其实外人眼中的“不理智”，却是老先生“太理智”的结果。

金庸共著有十几部家喻户晓的武侠名作，人称“飞雪连天射白鹿，笑书神侠倚碧鸳”，其中能被改编的早就搬上电视，并且已经演了“八百六十轮”。

但各种版本看下来，老先生却越看越心疼：“看到这些电视剧，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孩子给人家打一样。”

偶然间金庸看到央视拍摄的《三国演义》、《水浒传》，觉得其中有情有义，有历史也有现实，很是满意，感叹这就是自己想要的“江湖”，于是一高兴，就联系有关部门要卖版权。

负责人得知这事很是激动，立马询问老先生的“心理价位”。谁知得到回答，却差点“闪了腰”：“象征性给点就可以了，就1块钱吧！”

就这样金庸先生以1块钱卖掉了《笑傲江湖》的版权，心里盘算着，“一块钱卖不了吃亏，卖不了上当”，这一次“孩子”应该不会再被欺负了。

不仅豪放卖掉了《笑傲江湖》，后来老先生一激动还把翻拍《天龙八部》的事也一并安排了。

认为，整不出个“桃园三结义”，也至少得有个“大口吃肉大碗喝酒”得痛快，这一波“江湖”应该是妥了。

拿到任务的有关部门，特别重视金老先生的嘱托，立马联系“翻拍大师”张纪中，让他赶紧给编排编排。

小有经验的张纪中老师，义不容辞扛起大旗，先从选角上动起了心思。几年前张老师启动大项目《笑傲江湖》，在男主的问题上“差点吃亏”。

当时原本老张看中的是“霓虹灯下”红得发紫的邵兵，没想到，开拍没多久，邵兵却“露馅了”。

在剧组耍大牌、用替身，气得张纪中暴怒：“宁可损失100万，也坚决不用这种人。”

最终戏没拍完张纪先赔了100万违约金，“折”走了邵兵，也换来了“捡漏”达人李亚鹏的顺利“出圈”，还顺便在剧组捡了个女朋友，这样的“好戏连台”。

这一次，“笑傲”过江湖的张纪中，也拿出百分百力气，誓要把“天龙八部”拍出个“天女散花”。

所以选角上坚决吸取上次的教训，张纪中先从人品把关，找到了曾经合作过《水浒》，连老虎都不怕的“绝版武松”丁海峰。

无奈丁海峰老婆生病，被家务事产生的“武二郎”只能放弃，而后张纪中又想起了“替补”达人李亚鹏。

本来老张挺满意“干儿子”李亚鹏，他为人憨厚、听话、好用，干爹眼里出英雄，怎么看也都有股子乔峰“不怒自威”的劲头。

但关键时刻制片人建议，李亚鹏已经“武侠”了一次，“令狐冲”的余味怕是还没散尽，怕大家会不自觉串戏。

翻来覆去间张纪中忽然想到，萧峰这角色，还有一个人挺合适。

此人正是身高一米八，拥有“魔鬼步伐”的汉子胡军。

说整咱就整，张纪中立马致电胡军“唤醒记忆”：还记得八一厂畔的萧峰吗？胡军一听是“胡子”立马来了精神：“当然记得了，靠谱吗？”

之所以如此激动又不敢相信，因为这通电话对胡军来讲，那可谓是：这长久的等待，终究是没有错付啊。

原来在《笑傲江湖》选人“救场”时，张纪中就曾瞄上过胡军，让他试戏“令公子”。

只可惜胡军是“左撇子”，只能左手拿剑，个子又比较高，相对来说有点“糙汉”，“冲”劲有余但“狐”气不足。

所以最终令狐冲，“冲”进了气质更有“狐味”的李亚鹏的怀抱。为此胡军还曾“记账”：“李亚鹏，你欠我一个活！”

为了平复胡军的复杂心情，张纪中特别把他叫到隔壁：“来都来了，你再试试萧峰吧，反正这部也快了。”

胡军扮相一上，张导一拍大腿：嘿，真是既“萧”又‘峰’，当场就发了个安慰奖给胡军：“萧峰就你了。”

胡军接到“大饼”，整个人瞬间有了希望，只是眼瞅着说好的“立马”，大饼都凉透了也没“立”起来，自己又不好意思追问，那段时间胡军可谓“百爪挠心”别提多难受了。

如今得知自己“瞬间被翻牌”，胡军喜滋滋地拿着萧峰的“名牌”，特别开心地去找感觉了。

张纪中则紧锣密鼓，继续物色和胡军搭配起来能“干活不累”的女演员。

剧中有两个女性常伴萧峰左右，爱人阿朱和“腹黑小姨子”阿紫。

“阿紫”的人选，张纪中盯上了章子怡和陈好，其中名气大粉丝多，古装经验丰富，还特别“能打”的章子怡是绝对首选。

只不过张导又一寻思，章子怡虽然拿捏起电视剧这方“江湖”，应该不用担心出错，但人家档期满咖位大能来吗？

一个“信心不足”也为了节省时间，老张便直奔“零差评”女神陈好而去，试戏效果也相当满意，“阿紫”的“捧花”就这样被陈好稳稳当当地接到了手中。

“小姨子”选好了，官配阿朱不等老张琢磨，大家伙就已经提供了三个呼声最高的备选：蒋勤勤、马伊琍、黄奕。

那时候蒋勤勤、黄奕，一个是“一滴泪顶一颗星”，就连“胎记”都是爱你的形状的，人间真绝色“第二梦”；

一个是“上错花轿谁也不服”地“李玉湖”，小燕子也演得古怪精灵，有滤镜眼缘也不错。

马伊琍演紫薇，虽然大道理多如圣母白莲花，还老爱替好姐妹的情敌感到悲哀，但毕竟已经出名了演技也过关，三选一倒也是“都挺好”。

可惜大伙的一番盘算，专业人士一个没看上，始终觉得“三缺一”，缺掉的那一个才是真“阿朱”。

为了寻找心目中的“珍”朱，制片方没事就上大街溜达，期待着美丽的“偶遇”。终于“功夫不负有心人，铁杵磨成绣花针”，还真找着了。

有一天执行导演赵广斌上街，偶然路过报摊，被一本杂志封面吸引。画面中的女子面相好看又善良，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，仿佛心电感应般一直在“招呼”老赵：看这里，看这里，阿朱在这里。

老赵的灵感之窗被敲打得“锣鼓喧天鞭炮齐鸣”，脑海中一个想法挥散不去：就是她了！

可问题来了，老赵连“她”是谁都不知道，仅凭一本杂志上哪找人呢？

急中老赵不怕困难，先拨通了杂志社的电话，但即使强调了自己“剧组人”的身份，对方就是不肯透露半分。

赵广斌一看，选角“不是一个人的坚持，而是一群人的勇敢”，于是立马找大伙“报喜”加“众筹”。

巧的是组里的杨昆是个能耐人，一看杂志就说：“虽然姑娘不认识，但拍照这位是熟人。”

杨昆兴奋地拨通老熟人的电话，谁曾想那位伙计是个老实人，拍完照就各回各家了，根本没记妹子电话。不过对方一个大喘气：姑娘电话真没有，她经纪人电话倒是可以有。

老赵几位一听，赶紧让他“交出经纪人电话来”。几经周折“天龙”剧组终于和封面美人的经纪人连线成功，也终于把“悬疑”已久的刘涛“收了编”。

那时刘涛出道3年，作品不多名气也不大，但25岁的年纪水润饱满丰富灵动，出演身世可怜却自强不息，还聪明伶俐身怀绝技的阿朱，既合适，也有新鲜感。

“天龙三大佬”对刘涛很满意，“双向奔赴”之下刘涛火速进组。没想到，有的角色“出场”经历，比阿朱还要加个“更”字。

这位选角“困难户”，就是剧中的“潇洒小王子”段誉。虽然角色最终“落定”林志颖，但一开始剧组觉得演戏经验太过丰富，演技已经有点“模式化”的“小旋风”并不合适。

观众也觉得与其用“老油条”林志颖，不如让“包青天”里机智大气有勇有谋的白面小生“公孙策”——任泉试试。

演技方面，也不用担心“上戏三剑客”之一的泉哥，会把“凌波微步”踩成“筋斗云”。

虽然小伙伴热情“支招”，但组里的“元芳们”却不这么看。

当时制作方虽然也盯上了“包青天”里的人，但却不是“白脸”任泉，而是已经“自动黑化”的包拯——陆毅。

陆毅本人也有心出演，只是得知自己被安排给了段誉，曾经拒掉林平之、杨康的陆毅立马回复：“让我演萧峰，我就演。”

“你长这么帅演萧峰，太浪费颜值了！”制作组展开“夸夸群”模式，试图“力挽狂澜。”

但陆毅很倔强：“可是段誉的个性我不喜欢，我只想演萧峰。”

没办法，当时胡军的剧本已经聊得快背下来了，临时“撕名牌”要不得，陆毅“不从”段誉，也就只能“江湖再见”了。

此后，剧组又联系了一个新人张超，只不过仔细一盘又弃了，理由是：这个新人太新了。

有意思的是张超之后，剧组又做了一个更为“幽默”的决定，启用另一名来自寰亚的，新到“夹生”的新人马浴柯，来饰演段誉。

小马一听特别兴奋也很珍惜，拼命找感觉24小时待命，可却在开拍前9天接到通知：“段誉有别人演了，你收拾收拾去演游坦之吧。”

此处选角“连续剧”再续前缘，段誉兜兜转转竟还是落到了，一开始谁都觉得不大合适的林志颖头上。

段誉定了，小段心目中的“缪斯”--“石洞仙子”王语嫣，一定要够“石”够仙，才能稳住全场。

找谁合适呢？剧组思来想去，忽然回忆起刚进组时刘涛表示对王语嫣“有意思”，后来算是“按头”去演了阿朱。

不如发挥“人尽其用”的原则，让刘涛试试看效果如何。刘涛很兴奋，只不过这扮相一上，倒不能说不好看，只能说总感觉有点“飞不起来”。

正在大家陷入“迷雾”的时候，一次酒局让扑朔迷离的“王姑娘”，有了着落。

那年七月的某一天，北京某经纪公司组局庆祝“开业大吉”，圈内一众“大佬”都去了。

局上，著名制片人游建鸣向与会的“天龙掌门人”提到了“遗世独立”的“外籍北方佳人”刘亦菲，并打包票说：“你只要见到她，你认为的明星都会黯淡无光。”

制作组一听同仁如此力荐，女孩刚过15的年龄也挺适合王语嫣，干脆试试就试试吧，便约了刘亦菲见面。

试镜那天，刘亦菲直接扮上王语嫣“全套”装备，出现在“考官”们面前，导演组登时感叹“蓦然回首，灯火阑珊”，一个回头间刘亦菲顺利飞升“神仙姐姐”。

后续随着“慕容复”修庆、“童姥”舒畅、“丁春秋”申军谊、“段延庆”计春华、“康敏”钟丽缇的一一就位，老张总算集齐了“天龙”需要的“八部”，欢欢喜喜地开拍了。

2003年12月11日新版《天龙八部》重磅上线，收视效果十分理想，记者采访张纪中老师：“97版《天龙八部》和您拍的哪个更好？”

面对镜头，张导自我肯定外加“官方吐槽”：“当然是我的好，97版只看了几集，主演不够刚烈、造型也丑，和原著差远了！”

张纪中稳如泰山，也并非“普却信”，而是有自信的资本。

如果抛开97版“先入为主”的成分，张纪中镜头中的胡军，粗犷、豪放，不戴帽子，一头长发挥洒自如，特别有“北方爷们”的风味。

刘涛也演出了阿朱的温婉柔情，以至于此后多年都坐稳了“贤妻”人设，至今仍在这片“星辰大海”里没有“上岸”的意思。

陈好的阿紫狠毒又深情，对姐夫的痴迷看得人又爱又恨，扮相也美得很，堪称江湖版“万人迷”。

同样美上天的还有刘亦菲的王语嫣，据说金庸老先生看后十分满意，直接推荐小刘去《神雕侠侣》演了小龙女。

03年的蒋欣初出茅庐，还没和刘涛建立“塑料姐妹情”，人也水嫩饱满，不仅有嫌弃林志颖“太老”的资本，还把木婉清演绎成楚楚动人的“当年明月”。

拍摄时，张纪中也看得重如“一个亿”，所以改编时特地征求老先生意见，也非常尊重原著，不仅选角操了大心，服化道、取景也都是大阵仗。

为了最大程度还原书中的“金庸武侠世界”，剧组斥资1.1亿，打造了占地面积700余亩的云南大理影视城，剧中的场景大部分都是实地取景拍摄，其中珍珑棋局、大理镇南王府、西夏王宫等重要场景，都在毫不心疼的大手笔之下得以一一重现。

在剧情上，03版《天龙八部》也做出了突破，把以往的“萧峰、段誉、虚竹”三条线，集中为萧峰一条线，统一了故事性。

走心的张纪中还带领几位演过金老先生作品的演员，登门拜访联络感情。金老先生也特别感动，临走时还坚持把大伙送到电梯口，目送离开“千里之外”才放心回去。

张纪中版《天龙八部》也得到“亲爹”金庸老先生的高赞：“我的武侠剧，张纪中拍得最好！”

《天龙八部》成为张纪中改编“江湖”中最受认可的一部，也是争议最大的一部。

这份争议，就如同讨论“段王爷”究竟是不是渣男一样，是蜜糖与砒霜之间的斗争。

“三线统一”的“配方”，使得张纪中版《天龙八部》被吐槽：看上去很尊重原著，其实是最不走脑子的“魔改”。

当年错综复杂交错迷离的江湖世界，成了萧峰一人大男主扛起全部，别人都在线“工具人”，像极了这些年霸占家庭电视遥控器的玛丽苏“大女主”神剧。

或许是为了突出萧峰的硬朗、有担当，整部剧的色泽也以“冷色”为主，但却缺少了97版柔和色泽的温情与江湖气息，也就淡化了那份令人着迷的武侠人文气质。

黄日华版的萧峰虽然带着帽子，显得不够“飞檐走壁”，但眉宇间英气十足，操练神功于鼓掌间，满满“带头大哥”范，实力呈现了“气场不用吼，就知有没有。”也让人自动原谅甚至忽略了“五毛特效”的渣画质。

胡军饰演的萧峰，高大、威猛、扛事，但总有一种“武将”气质，看上去他可以上场杀敌，也随时能骑着大雕去射白鹿，缺少那么一份“定盘星”的味道。

最经典的是“97版”中的配乐《难念的经》，虽然絮絮叨叨是“最难唱的歌”之一，但至今还是播放器、KTV高点击率曲目。

剧中人的影像随着那曲、那词一页页翻阅。是“吞风吻雨，葬落日，欺山赶海 践雪径”历经人生多变与命运的无常，却“未曾彷徨，也未绝望”的勇武、侠义、潇洒与豁达。

而03版虽然请来了天后王菲和金牌制作班底，但一首《宽恕》没能道出那种纷繁复杂多变有味的武侠江湖和人生曲折，虽有情但格局太小，匆匆而过便“相忘于江湖”。

97版与03版之间的差别，就好像火锅的不同做法。当年是把铜锅一架，炭火一烧，火星滋滋往外窜，吃锅子的人坐一圈，围炉夜话把酒言欢，吃的是个感觉和氛围。

无论是羊肉、茼蒿还是冻豆腐、大白菜都是重要食材，它们共同撑起了这片热气腾腾充满人生韵味的“江湖”。

而03版，可能嫌弃铜锅材质不够健康，特地选取高精尖电子、智能厨具，各种菜品、肉类均选用无公害、无添加的食材，追求高度还原配方，锅底也力争原汁原味，十分精致、用心。

但是当你坐在桌子边打算唠唠的时候，却总觉得老板、厨子在拼命强调：“这是涮羊肉，不是火锅。”羊肉是绝对的主角，其余所有，都是为了成就羊肉的c位，滚滚而来后沦为“嘌呤”。

这道菜，爱吃羊肉的人非常受用，爱吃火锅的人，饿急了吃几口也不是不行，只是总会觉得，东西是那个东西甚至更高级更细致了，但“出锅”以后就不是那个味儿。

时过境迁，金庸老先生已魂归江湖，03版《天龙八部》也成了张纪中改编职业生涯中，评分最高的一部作品。

只不过那些年曾看过97版《天龙八部》的人，还是只听到一个片头曲，看到一个开场画面就能热泪盈眶。

或许这已然是“江湖大佬”张纪中先生，“参一生都参不透的谜题”。

但如果必须要个说法，或许我们可以借用诗人艾青的句子来作答：

“为什么我们眼中常含热泪，因为对那个因五味杂陈而活色生香的曾经，爱得深沉。”

-END-

【文 | 南柯贰梦 】

【编辑 | 语非年 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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